第(2/3)页 这是十一月份的纽约。 他睡不着了,于是坐起身来,点亮台灯。被灯光染成一片金色的房间里,四周的家什被一点点渲染成柔和细致的琥珀色,像黄昏的秋雨一般绵软神秘。 桌下,有一个黄色赛璐璐提手的老式雕花皮箱,那是阿尔文的表弟送给他的礼物。 弯腰打开箱子,从里面取出一叠信纸,卫彬拿出笔来。 此刻,是清晨还未来到的黑暗。 他怔怔看着远处雨丝中,霓虹闪烁的街,良久,才开始落笔:林兰…… 林兰,你好。 我现在在纽约,夜里,三点五十五,下着雨。 明天我就回华盛顿了,这趟漫长的旅行,将于五个小时之后正式结束。 天已经非常冷了,你那儿呢?我常想起你,不知你现在正做什么。同样是深秋,但此时你在午后的光阴里,在地球的另一面。某一点,某一时。 不过我不会弄 向,因为我心里的罗盘永远都会指向你所在的地方。 此刻,我坐在窗前,对面克林顿街悠扬的提琴声整夜不停,但声音蜿蜒到我耳畔的时候,已经相当细弱了。就好像海水涨落一般,冰冷,静静如鼠。 都写成诗了。 还是谈谈最近的生活吧。 我去了阿尔文的家,见到了他那个有点痴呆的外祖母。老人家对我有点不理不睬,阿尔文坚持说这不是因为她的痴呆,而是她错把我当成了日本人。于是阿尔文反复和他的外祖母强调我是中国人,是“同盟这边的”。 听见同盟这个时,老太太的脸忽然柔软如蜡。 我好心接受了阿尔文的歉。 毕竟阿文的外祖父二战时死在苏门答腊,日本人的战俘营里。 对了,关于阿尔文…… 我上封信似乎和你提到过他,联合作室里的人都叫他“饶舌阿尔文”,他说起话来像在唱r,没完没了,而且越紧张话就越多。虽然他是那种天才物理学家,并且获得过两个博士学位,但仍然很ildlie——这是工作室里其他人给他的评价,也许11岁就上大学的人总会如此。阿尔文自己说,这就是过早丧失青春期的结果,因为他的整个青春期是在大学研究室的成*人堆里度过的。 可我觉得与其说“丧失”,如说……嗯,他到现在26岁了,仍然还在青春期里。 其实工作室很多人都够得上类似价,但阿尔文就更甚一些。然而我和他很要好。 莫非我和他是同类?这很糟糕。 但是阿尔文这人挺不错,甚至少数时候我们也用中文交谈。虽然阿尔文说的中国话我觉得像从坏掉了的磁带里播出来的。他每次说,“杰斯明你来介太好了”的时候,我就忽略他怎么都发不准的那个音。 我们已经约定明年一块儿去中东旅游,到时候会寄照片给你。 对了,为了方便起见,我有了英文名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