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三十八章 浪潮-《明末攘夷志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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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陈迹因而晓得了更北方的一些事情,建虏借道蒙古,经由大同一侧,分为数股小队穿插进来,做了好些孽。

    绥远边镇出兵追剿,结果遭到了李洪基的起义军埋伏,损失惨重,绥远以西,陕甘大部已经落入起义军手中。除此之外,河南,北直隶也发现了大大小小许多起义军活动的迹象了,就山东布政司境内,也有包括昌乐在内的几处县城起了烽火。

    往西南去,前些年刚刚改土归流的播州等地,亦出现了新的情况。

    风雨将来,飘摇不定。

    针对云贵等地的叛乱,朝廷无力征讨,只得许以暂且还听朝廷号令的地方土司,起兵讨伐,甚至许下了“只要平叛,原有之地即视为土司封地”的承诺。至于陕甘诸地,已经调了辽东总兵官袁可求入关,启用赋闲在家的原兵部左侍郎杨昊为陕甘巡抚,这两人曾在辽东大败建虏,为大昭争取了几年的喘息之机。

    关于南边,则是发了数道诏书,筹措钱粮,一批原本考评为“酷吏”的官员,撒入了南方烟雨里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大昭天启二十二年,刚刚步入七月,京城里传出的噩耗席卷天下,大昭天启皇帝当朝呕血,昏迷不醒,于七月初七驾崩,年仅三十一岁,无嗣,诏令献王朱棠继位。

    献王北上,于路上遇刺,伤了一目,朝臣遂以“残缺”为由,宣告献王继位失败。关于皇帝的继承也开始了一场盛大的扯皮。

    按理说既然传位献王,哪怕献王因目残不能继位,也该由其子嗣继位,但总有人找出“于理不合”,朝堂上至此不能通过。另一方面,朝堂也有了由靖王继位的声音。

    由此而来,青州并开始戒严,陈迹短时间内已不可能脱身。

    尚在国丧期间,娱乐也被限制掉了。

    七月二十八日,皇帝的人选终于选择下来,由当朝首辅杨亭为首,迎立献王世子朱枷继位。与登基大典一道开始的,还有天启皇帝的葬礼,至于老献王的丧事,则压缩在了原本的献王藩地。

    所谓风云诡谲,不外如是。

    到得八月里,一切渐渐平息下来。

    就陈记来讲,许多事情都汇总到了青州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陈迹在长乐街那边,遭遇了一场大雨。

    雨水里,几处巷道里钻出一堆人来,提着棍棒就朝他轰砸了过来,看那架势,根本就是要致人死地了。长乐街原本是城里的热闹区域,眼下大雨漂泊,人流尽去,各家铺子都关了门。偶有开门的,见到了街上这般动静,哪里还敢再开着门。要说还有些心思看热闹的,当是河对岸的几家青楼楚馆。这会听着女子的惊叫声,陆续有客人从屋子里走出来,倚窗北看。

    陈迹啐了一口,以最快的速度逃向自家在长乐街的胭脂铺子,只是对方既然选择在这种地方动手,又怎会让他如愿。

    被逼下场,只能硬着头皮上了。

    说来何其无奈,就好比这场大雨突如其来,噩运也不给他半分准备。

    混乱迭起。

    陈迹朝人潮杀了过去。

    他认出当中几人,倒是本地帮派的。

    这无疑将是一场见血的事故了。

    青州府在半个时辰后赶到,益都县衙则稍微早一些,混战中,陈迹已经一副油尽灯枯之状,仅仅看着杀进一条仅仅够一人穿过的巷道,才得以保证自己不被全起围攻。在争取这个结果的时候,他身上已经留了许多伤口。

    官差赶到,人潮散去,抓到呃没几人。

    蔡君毅稍后到了,着人抬着陈迹去看了大夫,说起了这场事故。

    言下之意,大部分人是当初冲卡进入青州的难民,至于是被谁组织起来,暂且还不知道。

    陈迹忍着浑身刺痛,撅了噘嘴,“要是我死了,是不是就死了?”

    蔡君毅明白这句话背后的意思,说到:“青州府会尽力查。”

    “狗屁。”

    蔡君毅也不恼,只是提醒道:“这个节骨眼上,你不能乱来。”

    “我还能怎么乱来?倒想带兵灭了丫的。”

    蔡君毅短暂沉默,着人看顾后,起身离开。

    陈迹与医馆老大夫是熟人了,眼下倒可以聊些开心的事,挤兑老头几句,其实也很有乐趣了。

    桂春稍晚些到了医馆,没忍住落泪。

    侯明玉不久也到了这边,气得也不顾身份了,“我爹要是不给个交代,我都不待见他。”

    除此之外,似乎只有缄默。

    都知道背后的可能,自然不能往外了说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靖王府,朱颐听着手下的回报,笑了笑,“这小子真是遭人嫉恨啊,本公子都不用出手了,也好。”

    手下人褪去不久,靖王爷叫人喊了朱颐过去,父子有了一场谈话。

    按着皇家谱系,靖王爷是已故天启弟的叔辈,皇位很难落到他头上,可念着一个“兄终弟及”的祖制,倒也有那么点可能,落在朱颐头上。只是没成想竟然选择了献王一系,亲缘倒也差不太多,结果却叫人分外难受了。

    因此靖王府到底会有些其他准备。

    当今继位的献王世子,年过二十,依旧没有子嗣。

    这对于靖王府而言,就是一个等还是不等的区别了。

    除此之外的一些小动作,倒也没那个心思放在心上。

    七月底,宋清明从登州回青州探亲,随之同行的还有孙景冰,两人看到床上的陈迹后,问了一遍前因后果。陈迹没有详说,倒是开了个玩笑,指望着两人的队伍拉起来,逮着机会给他报仇。

    宋清明沉默了一会,在陈迹的询问下,将登州事情做了汇报,孙景冰就商业上做了些补充。

    陈迹随后道:“既然已经打通了航线,那么可以着手后面的事情了,最好能在高句丽建立一处落脚点,军队可以晚些登陆,先做生意。至于南洋,既然郑家想独吞,一时半会咱们也动不了,就由他们去做吧。”

    “另外与辽东的联系,你们也得想个法子,让它合理化,不然对上头总是不好交代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听说你们上回海训补了头鲸?若有可能,倒可以尝试练练油,做个鱼油蜡什么的。”

    “其实这些事都不用我跟你们说,你们自己也该看的明白才对。”

    絮絮叨叨说了一阵,陈迹将两人打发了。

    离开不久,孙景冰并忧心忡忡道:“清明哥,你觉着会是谁?”

    宋清明摇摇头。

    孙景冰也不再多问。

    各自回家,约好了离开的日子。

    湛国公府,世子宋端佑见了明显晒黑了的弟弟,心下还是很欢喜,倒也不是刻意的作态。实际上对这个弟弟,他还是很上心,往常种种不过是种变相的鼓励,只是做的不够好,倒叫兄弟间生了嫌疑。

    湛国公正在演武场上舞枪,见了儿子过来,倒是停了下来。询问几句这半年的状况,并不再多说什么。

    宋清明倒是不给老爹面子,直接问到:“林家的人还没走?”

    湛国公抬头,“如何?你还想赶人?”

    宋清明转身离去,倒是顺走了兵器架上一根棍子。

    宋端佑追了上去,倒不是真怕宋清明做出什么混账事来,只是担心宋清明不敌,吃了亏。。

    但没想湛国公叫住了他,宋端佑只好回去,不时问一句:“爹,不会有事吧?”

    这一天阳光甚好。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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